搞垮巴林银行的人说的。。。。
41楼 电梯直达
审计部终于签发了一份不合格的有关巴林期货新加坡分部综合一览表的审计报告。我被验审通过了。
我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们这只是一起记录上的过失,钱明天就可以追回。没有人详细地问我是怎样将这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从巴林借出去的。根据我在雅加达时所获得的经验,一旦涉及到某个问题的细节,没有哪一位高级官员愿意亲自去进行调查从而卷入麻烦之中去。他们总认为自己不属于做这种事情,而让其他人代劳。所以我这次也十分幸运:对于我的伪造一案,许多主管只是闲谈而已,他们绝不想深究,甚至不敢问我一些基本问题,因为他们害怕别人笑话自己不懂期货和期权。
42楼
我放下电话,给她留了张纸条,要她在系统中记录下一些期货的抛售,这样可以平衡一下我最近为八八八八八帐户进行的期货购买,而且可以导致SIMEX电脑计算出SIMEX欠巴林银行钱的结果。这进而会使得SIMEX透过花旗银行将这些钱支付给巴林伦敦总部。如果这种做法不奏效的话,那么我只有再梦想出另一个藉口,看是否能掩盖事实。我诅咒市场的变幻,而那帮人却从来不考虑它。我将十指交叉着离开办公室,将所有的烦恼抛到了脑后,回家去度过另一个晚上。我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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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楼
我觉得吃惊,没有人来制止我的行为。伦敦的每个人都知道我在编造帐目。布伦达·格伦哥、托尼·霍斯、托尼·拉尔顿都知道每天要求现金是错误的,但他们仍旧支付了这些钱。
西蒙·琼斯也知道我伪造了查帐记录,他也知道我擅自进行场外交易,在新加坡,琼斯和巴克斯就在我办公室十楼之上,他们知道,假如五千万资金仅是因为我同意便转离新加坡办公室,一定是出了差错,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力。我的签字在任何支票本上都无效,更不用说支配那么多的钱了。此外,在东京,假如费南多真正仔细分析了我的所做所为,他也应看出这是不可能的事。
迈克·吉利安以为我是个聪明的套利者,根据是我在二月的第一周赚了一千万美元的利润。他梦想假如我接着做,一年会赚五亿美元,大约是五亿二千万美元的盈利。整个巴林集团一年也才赚两亿英镑,但是,其中一半的资金又得做为红利分出去。
“假如尼克做那笔交易便换了这么多钱,我们真该关闭银行其他部门。”他说,“我们赚的钱只不过应付得了一般性开支罢了。”
我动用资金的数目远非一般情况,但仍没有人阻止我。虽然伦敦的巴林公司讨论了可能发生的事态,但他们仍旧任其发展。他们也许对我失去了信心,决定派托尼·霍斯和托尼·拉尔顿来检查资金状况,但在新加坡,我的形象仍处于最佳状态,从伦敦到新加坡,巴林银行所有人都在敷衍了事。二月份是分红的日期,我们等待的却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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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楼
我则匆匆穿过广场向SIMEX奔去,又在一个小店买了瓶橘子汁,交易刚开始我便溜进去了。我现在只能减少损失了。再过几小时他们就要查看所有部位的报表了,其中有八八八八八帐户及其数百次交易、令人咋舌的营业状况和巨大的损失。游戏就要玩完了,我觉得很快会有人来找我。
市场是十分坚挺的。开盘升了一百一十点后就一直保持不变。在上周的最后三天里,我已把交易加至三月份的三万份合同,我突然觉得有了转机。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了:我将重获失去的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而不被西蒙·琼斯、詹姆士·巴克斯、罗恩·贝克尔、彼得·诺里斯和查帐人员发觉,而且我还可以赚回好多钱。下午,我完成了一千一百股交易,资金一天增加一千五百万英镑。虽然亏损仍有两亿多英镑,但我觉得市场在好转。它吸收了神户地震效应,目前有些显低。它从一万八千点反弹至一万八千五百点,现在肯定会稳住的。
假如市场处于一万九千点附近,我去年为获取现金佣金而卖出的特权会给我赚一笔钱。三月份的合同临近了,我得买进或卖出期货以促使朝着我所需要的状况变化。
45楼
我返回办公桌又打开了抽屉,整理那些单据。
我又看见那些碎纸和胶水,都是我曾用来伪造罗恩·贝克尔和理查德·霍根的签字时用过的。我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干了这些事,我看着上周四的罪证,那天是中国人新年的最后一天,市场平静,人们还未正式工作,我便从公寓里发出那些信的传真。我咬着指甲,想起来库珀斯周五已查过帐了,这简直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这太简单了,有些不真实了。
我用自己的剪刀、一瓶胶水和传真机就创造出五千万英镑。而世界级的查帐专家库珀斯和林布莱德竟也通过了这些数字。巴林银行,这个世界级商业银行被挖走了五千万英镑。
我不清楚过去的一年中巴林银行赚了多少钱?但确定不会超过两亿英镑。大家正在讨论一亿英镑的红利,彼得·巴林也在等着一百万英镑的款子做为退休礼物。两百多年来,第一位非巴林家族人士将成为巴林银行董事长。而我在新加坡一幢大楼的十四楼上,一张办公桌旁边,把这笔钱减少了四分之一,五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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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楼
市场已经如此了,我不得不买时间。一天赚一千五百万英镑,十天就可以赚一亿五千万英镑了。到那时我就有可能摆脱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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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楼
二月二十四日分红,这意味着我剩下三周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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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楼
JGB市场在一○八·五○和一○八·七五之间摆动。
JGB期货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期货合同之一。在SIMEX、JGB合同一个点的价值达五千日元(五十美元),而日经期货合同一个点只有二千五百日元(二十五美元)。如果指数从一○八·五○升至一○八·六○,那每份合同增值达五百美元。
我已经卖空了一万JGB合同,我的市场走势变化取决于指数上每一点的变化,每个点变化都会决定我输赢五百万美元的差别。指数在一天交易中上下移动四十点左右,也就是意味着我注视着两千万镑的起伏。JGB期货市场和日经期货一样需要相同的资金机制,但我更喜欢前者,因为它的流动性比后者更大。我在日经期货中部位太大,因此十分突出。市场开始对我的购进打折扣了,开始脱手这些合同,他们觉得我很快就得放开这些合同了,所以他们不想和我一起悬浮起来。
“我是JGB卖家,”我告诉丹尼,“我觉得大地震之后人们会更看好日经期货合同。”
“谁知道呢,”丹尼随口说,“也许你说得对,”我真想冲着他大喊,并坚持认为自己说得对。这是一套理论它应该有用。JGB看起来很贵,日经显得挺便宜。JGB应当下跌而日经应当上升。我拒绝承认我是在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得救。
49楼
在此后的三天里,我决定把交易量加倍。在星期三、四、五(二月十日),我又卖空了另外一万股JGB合同,使其总数量增至二万股。另外又买进了二万五千股日经期货合同,使其份额增至五万五千。这样的大数量是sIMEX交易史上前所未有的。所有交易都流入八八八八八帐号,我在支撑着下跌的日经市场,出售上升的JGB期货。我隐瞒八八八八八帐号上的交易,不让办公室其他人知道,我整个下午都在“费欧雷”喝咖啡、吃东西,也不给别人回电话。但筹资是隐瞒不住的,我给布伦达打电话,要求一天动用四千五百万美元,到二月十日(星期五)为止,我已经手了一亿美元的金额,另外还要三千万英镑、四千五百万美元。
“四千五百万?”她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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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楼
我购入份额并未躲过新闻界的注意,《日本经济新闻报》报纸的记者问我:“这件事你可否解释一下呢?”
“这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交易量大一些。”我回答。
“规模是很大,我是说巴林银行目前所处于的市场中,你们代表了大约五万个三月份的合同。”记者接着说。
。。。。。。。。。‘
奇怪的是,虽然大家都明白资金数目很大,但他们对此反而不如以前数目小时担心了。说这事怪,还因为从二月中旬以来我吸收了五亿多英镑筹资,而巴林银行全部的股份资金底额也只有四亿七千万英镑。
星期一是新一周的开始,我已经不再考虑什么时候会被抓住或怎么样逃跑了,我开始得过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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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楼
一阵狂怒中,我离开巴林银行的摊位走到日经交易场地那边去,责骂乔治也没用。他在这个市场里也是乱撞,没人会注意他。他剪了一个滑稽的发型,看上去很傻,别人怎么会把他当回事呢?市场跌破了一万八千点,它需要往上走,需要更多的买进。我从口袋里拿出交易单,站在乔治身边,低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无数张面孔,他们全都是卖主。我要把他们全买下来。他们是一群盲动的家伙。马克是怎么称呼他们来着?没骨头的家伙。他们是一群渣滓废物,他们挡着我的路。
“九百五十买进一百股!”我冲着他们大喊,伸出双手朝他们挥动。砰、砰、砰,我又买了四份二十五股的合同,很快填好了表,市场却仍在下跌。
“九百五十九再买一百股。”
我的嗓门更高了,我又买了两份五十股,并填上表。
市场又跌了十点,交易者早忘了我是谁,他们越卖越多。
我明白他们知道我买进了很多,有很长很长的的股,他们知道我不得不适时降低交易规模。但我要向他们证实我在大阪曾胜利过,而且我买长位是为了平衡帐位。
我又大喊:“九百四十点买进一千!”全然不顾静静地站在一边旁观的乔治,我买下了整个市常哈!这回时间长了一些,我现在令他们产生了疑心。当他们吞并这些合同时迟疑了,继而我又买下一些地方合同,并转向一些大户。摩根史坦力和挪姆拉。
“九百四十点买五百股。”我的声音有些撕裂了。我这次改变了买股方法,市场上升了五点。姆拉卖给我一百股,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九百六十点买五百股。”
我又从挪姆拉那儿买了一百股,但摩根史坦力对此不感兴趣了。
我冲着乔治大喊:“来呀,乔治,把这个混帐市场抬上去!”
“九百七十点买进五百股。”乔治也在我旁边大喊着。我们都在叫价,嗓门很大。市场被抬了上去。我们向任何卖主进攻,不仅是从他们那儿买股,而且是迅速地买,不给他们有喘息的机会。他们应接不暇,来不及证实我们出的价格,我们便买下了合同。我数不清买了多少份,真是疯狂了!我完全昏了头,在市场里乱转,大声叫喊,打手势,迷迷糊糊地觉得乔治很安静,好像是力塞尔在那边把单子传给马士兰,都是卖单,他一边整理单据一边向乔治询问,不让他多买了。
“我买五百份!”我喊的肺都快炸了,一心想抬起市常它一点一点地升上了一万八千点。
我离开市场,看了看头上的盘面,又回到巴林交易摊位边,从柜台上拿起一瓶水,喝了几口,又往头上浇了一些,双手插在头发里。
“尼克!”托尼·拉尔顿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他妈的,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你好!”
“尼克,我必须得和你一起讨论一下这些帐目了!”
“好吧!”我一边搓着头一边回答他。我发现市场又跌破了一万八千点。
“等一下我就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急步返回交易场地,心里很生气。
我大叫道:“九百七十买五百份,九百七十买五百份!”
我买到几个出售的合同,又把市场往上抬了一下但它升到一万八千零五十点后又回来了。我看见托尼站在巴林银行的摊位边。滚他的吧!随他在那儿站着吧。我大骂脏话,双手挥动,还大声叫喊:“五十买五百份,五十买五百份!”实际上我比另一个买主买进的少,所以也没人挤我出去,但我可以一天,都站在那儿大声叫喊,任凭托尼·拉尔顿像个废物一样站在摊位那边。
“五十买五百份!”我仍旧在大喊,直到听见另外几个人也和我一样喊。“五十”很快变成了一个中间价位,每个人都叫着“五十”比划着“五十”。到处是人们五个手指。真是个奇迹!他们几乎全在替我叫价。我突然很激动,明白了“替我叫价”的意义。他们都在那儿,交易场地中所有穿红夹克的人其实全在为我叫价。全世界各地的交易人都会把这个消息传给接线员,接线员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客户:有人在极力支撑着一万八千点,市场不会跌破这个水平线。假如真能调动起人们的信心,市场也许真的会处于一万八千点之上。对市场的信心是永恒的,而且信心就来自于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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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楼
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后,我觉得血液在流动了,有些温暖的感觉。我能应付得了这些下星期此时就是分红的时间了,其后第二天,也就是二月二十五日是我的生日,我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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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楼
我梦见自己躺在SIMEX交易大厅的正中央。四周像往常一样纷繁喧闹,人们的喊声、叫声一片。大家在打着手势,随着日经期货值的起伏不定调整着交易,但当我看到那些人的脸时,惊恐发现他们全变成了狼或猎狗的样子。他们全穿着轻而巨薄的交易外套,色彩鲜艳,他们的脖子很粗,上边长满了毛,他们张着口,是血盆大口。
我的视线轻移,往自己的身上看。我躺在日经交易场地正中央。我活着,四处张望。突然,一只猎狗冲上来,咬住了我的后背,它把我身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回到那群动物中,随后一阵大乱,它们争抢着这块肉。后来,又有一个动物窜了上来,随即我便发现交易大厅中所有的狗都在咬我,开始把我撕成了碎片,我却还没死,在它们进攻下渐渐无力了。他们的进攻仍然没有停止,一直到我看见自己身上的白骨在灯下泛光。
我大叫道:“我不是死人,你们只应该吃死人的肉!”
然而,他们不听,仍不停地咬我,撕扯着我。后来出现了第二市场,它们要在这些肉烂掉之前进行交易,确定它的期货价位,其他一些交易员也来购买份额要分享这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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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楼
星期一星期二的市场很安静,由于上周我买进了这么多日经期货,所以产生了一个液态挤压,市场走上到一万八千四百左右。我没再做什么交易,只是坐在八八八八八帐户旁也看着它随着市场上升。我真希望它升的更高一些——再涨五百点就会使我摆脱危险。但它死缠着一万八千四百水准再也不动了。另一方面,我的JGB期货却因为指数队一百零九升至一百一十而赔了一些钱。我怀疑我是赔进去大约三千万镑,但我大害怕了,不敢看结果。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中旬,我也不必马上做什么。事实上,假如二月二十四日之前我便有个结果,我也就不用再去等下一个月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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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楼
我在远离大自然的生活中,先是待在装有空调并灯光辉煌的交易大厅里,再去昏黄暗淡的“费欧雷”酒吧去休息放松,晚上在床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在这种生活中,清晨的鸟叫是唯一自然的东西了。鸟儿鸣叫声很清细,有时也嚎亮地回响在城市上空,但不久之后,这声音就被淹没在喧闹的车辆声中,被强烈的阳光照得软弱无力了。
我起来刮脸,尽量不看镜子里反照的自己,我很羡慕鸟儿们,因为对它们来说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日子。它们的大脑很小,像金鱼的一样,永远只对鱼缸里单一的生活轨迹感兴趣,每一个黎明令它们惊喜万分,因为它们的生活又开始了。但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不断加剧的恶梦,它们吞噬着我。我和那些损失额奋斗至今,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我只能支撑到周未了。我必须采取些什么行动。我憎恨每一个黎明。
我在镜子前打好领带,却无心欣赏自己。这样穿衣服很奇怪——根本不看镜子里的人,不正视自己的眼睛,也不对自己微笑。那个人满身麻烦,我可不想牵扯进去。
市场又悄悄地开盘了。整整一个上午,我腹中空空,口里嚼着口香糖坐在那里,注视着市场在一万八千四百点上下浮动。我急切地想让它升至一万八千八百点。只要我有充足的时间,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十点钟时,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交易大厅去休息,喝了一肚子浓咖啡。
我很快就发现市场又暴跌了。大厅里十分嘈杂,人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都忙于自己的交易,但是已没人和他们进行交易了,越来越重的失望感与恐慌使得声音变得尖如钢刃一般,这已不是正常人的声音了。我集中精神走向巴林银行交易摊位。谁也没空儿冲我笑笑或招招手,我觉得头晕、恍惚,仿佛自己离这一切很遥远。
市场又跌破了一万八千一百点,远低于一万八千二百点,现在又跌到了一万八千点,我至少要有三千万美元才能付清八八八八八帐户每天的追加保证金。
星期三下午我没进行任何交易,我一直都坐在那里,注视着市场,并极力回想假如当初我恪守自己的套做工作今天该会是怎样的情景:这样一天的时间里我会赚大把大把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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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楼
我没有告诉丽莎出了什么问题。我镇静地穿好衣服准备上班,仿佛平常的一天又开始了。她向我述说着星期六我生日那天的安排,我边听边点头:我们俩要和另外四五个朋友一起去一个意大利餐厅。她说的话我几乎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只是专注地祈祷着市场会在早上反弹。
铃响过后,交易又开始了,市场很快又开始下滑,我这回等了等,没有买进,也没卖出,十分绝望。市场毫不停歇地落了五百个点数。看起来没人对此过份担忧。日经指数跌至一万七千点,我又抽了半根烟,舌头上留有一股令人反胃的甜味,混杂着喉咙里的苦涩。
后来,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奈,觉得必须改变这种情况。我走到摊位,坐在乔治的位子上,开始大声叫喊,我有太多的话要喊,我拼命地大叫。我开始瞄准大厅里的交易大户,全然不顾那些想拖我后腿的当地交易员。我盯着那些大户大叫,也许他们会把消息传回伦敦或东京,告诉他们的老板日经指数再次反弹,让他们最好别错失良机。
交易单一直向我涌过来,我晃动着身体,点着头,伸出双手要把市场的重量扛在自己的双肩上。假如市场不变也许我一份合同也卖不出去。我知道自己在罗恩·贝克尔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而且也无视玛丽·华尔兹的卖掉一些份额降低部位的指示,但是市场在毫无理由地下跌,我是唯一支撑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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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楼
买进了大约三千股合同之后,我离开了日经交易场地走到JGB交易场地内。那里的情形正好反映出日经期货的状况——它的指数正在无法控制地上升,已经升了二十点。我的缺位太大,以至于每升十点我都损失八百万英镑,我已经损失了一千六百万英镑。我狼狈走回日经交易场地,抬头看了看交易显示荧幕:每下跌一百点我都损失两千万英镑,甚至当我看着那些数字变动的一刹那间,指数又下跌了五十点,我又损失了一千万英镑。而且日经一开盘就已经下跌了五十点,今天是这一年中最糟的一天,看起来市场好像会跌落四百多点。把我在日经和JGB两边的损失加在一起,今天我已经损失了四千万英镑,而我还没来得及抽第三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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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楼
我又返回JGB场地,主要是为了避开什么。在sIMEX大厅里我觉得更安全一些,觉得在那里就没人能抓住我,感觉就像亚瑟。刘易斯当时来进行内部查帐一样,大厅里十分繁忙,人山人海,我可以避开任何令我厌烦的人,而且除此之外、什么事情也有可能发生。也许就在交易所铃声响起之前,市场会突然暴涨或是崩溃。我没准备绝处逢生。我低头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二点十五分。
我又溜回日经大厅,半路上拿了一把糖。日经指数还在下跌,我怀疑那些人是否在合伙整我要把我赶出市场。指数下跌了三百多点,人们仍在忙碌着,我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些红夹克。我不想再干了。站在交易大厅一边,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幽灵一般。我想从这繁忙之中退脱出来,我找了个厕所蹲在里边,觉得胃在翻腾,嘴里满是吃过糖后胃里吐出来的水。
再过四十五分钟,人们都将离开交易大厅,我到时将无处藏身。明天是星期五,是分红日,后天就是星期六,我的生日。
那时我将不得不离开新加坡了。
59楼
我伏在一张桌子上,看了看荧幕。对于局外人来说,我是尼克·李森,一个交易界的超级明星,可以左右日经市场,是可与当地大人物一赌的人物。其他内行人则会纳闷儿我在打什么算盘:我是不是在玩弄一个几维空间选择性套做方法,从尼日利亚铜价中获利,却又扼制芝加哥的花生价格?开什么玩笑!我甚至没有能力弄顺日经市场的交易,它早已迫使我破产了。
不,我正伏身看着荧幕上星期六的足球比赛,想忘掉一个事实:我损失了几亿英镑,无计可施了。
在最后的半小时里,市场还是跌破了一万七千八百点,又接连跌了三百点。我再次返回大厅,买了一千股期货来支撑市场。铃声响起来时,我正做着逃跑的打算——我只是人群中的一员,也没人会认为我有其他举措。我却早把自己毁了。我费力地离开交易大厅,冲着那些挤在我前面的人笑了笑,他们都满头大汗,咧着嘴笑,看上去像是刚刚从舞厅里走出来一样。我知道自己得逃走了。我不知道剩下的几个小时我将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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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楼
我只剩下几个小时了。日经期货市场下跌了三百三十点,在此期间我只使它回升了一两次,但我基本上已无回天之力了。它还会再跌,我现在怕得要命,我得赶快离开这儿,我不清楚确切数目上多少,但我明白这些数字大得惊人。我咬着嘴唇盘算着还得经过的几道关口:我得回办公室去见西蒙·琼斯或托尼·拉尔顿;我得再向布伦达申请大约四千万美元的现金转帐来追加保证金;周末托尼·霍斯又会返回新加坡;明天是分红日,后天是我的生日。老天知道SIMEX会做些什么。在市场下跌了三百多点的情况下,我任何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我不希望被人抓住,因此,我决定现在逃走,然后再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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